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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的播音与主持自备稿件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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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的播音与主持自备稿件五篇

  近年来,随着我国广播电视事业的快速发展和社会对播音、节目主持人才的迫切需要,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日渐成为历届高中毕业生踊跃报考的热门专业之一。那么,我们在播音与主持艺考时该怎么选择稿件呢?今天小编为大家带来的是关于播音与主持自备稿件的范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播音与主持自备稿件】一

  雪花飘飞的天空,思念蔓延的季节,心沉醉于无法抗拒的迷惑。素洁使我屏住了呼吸,置身于渺无人迹的雪原,一切离世俗很远,默默的,虔诚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置身于陌生的世界。

  雪花像绽放的礼花,在这天地间肆意地飘洒,那是宁静冬日里心灵的回望。雪是那样的轻盈,像是曾经拥有的梦境,在记忆的深处寻找曾经的归宿和驿站。站在雪原,我站成了忧郁,站成了寂寥。回眸望去,隐约的看到了那些失之交臂的瞬间,心中不免惆怅失落,眼前,几许雪片落在叶上,突然明白了那是自己当时的选择啊,

  无言相守,默默相伴。 雪落在梅枝,成了一道风景,红梅在雪原芬芳,那是雪的芬芳,雪如寻梦的蝴蝶漫天飞舞,那是春与冬的延续和守望。那是一个路口,曾经的伤痛,快乐和别离都在这里上演。都说雨是天空的眼泪,那你是什么呢?当你素洁一身,飘然而下的时候,是否是泪在心里的凝固和无言的情愫。

  我知道那是我不想放下的思念,那里盛满了温暖的从前。你和我并肩站在雪原,尽管身后是寒冷的冰峰,你却用热情温暖了心的苍凉。凝望的双眸,清醇如雪,那是在阅读雪飘的贞洁,倾听天空飘洒是语言。

  遇上你,在飘雪的冬天,很暖很暖,思念是无法诉说的心愿。雪花飘飞的时节,我将这心弦再次拨响,任由这思绪伴着雪花飘舞。那雪花轻轻的飘飞、落下,那曾经的誓言便也如这雪花般的轻轻飘落,融化。望着雪花的飘落与溶化,我多想就在此刻,伴着这雪花,将我的思念溶化开来,浇灌那已经植入你我心田的那束不败的花....

  【播音与主持自备稿件】二

  忽而,就是冬了。

  风,显见得凛冽了。太阳,温情而魅力。天,或晴朗的惹人怜爱,或阴霾的像在人的头顶扣了个锅盖。树,挥剑斩断了与叶最后的缠绵,枝杈骄傲的指向天空,倔强的可爱。整个春天和夏天乃至秋天都在窗外啁啾着梳理羽毛的鸟儿,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北方的冬天,内敛到慵懒甚至颓废。

  我猜想最出色的画家也没法描摹出时间确切的形状来。然而,春来了春花开了,冬来了雪花飘了,还有那棵曾经陪我们玩耍的小树长高变粗了,而当初几只土坷垃就可以轰轰烈烈打一仗的我们也做爸爸妈妈了,我们的孩子也开始依依呀呀的唱着青春的歌了。这样的变化,让你清清楚楚感觉到时间就藏在春花的花蕊里,时间还涌动在封冻的泥土里,时间是一条流动的河,而你,只能被它挟持着一路向前。

  时间匆匆地流,梦一寸一寸地醒,失落有时候会像打翻了的调色盘,晕染出些错综晦暗的色彩来。每逢这样的时刻,就拉开记忆的抽屉,从过往的岁月里翻找些微笑回来——旧照片中我青春的眉眼,母亲生前用过的丝帕、父亲留下的烟嘴,那年那月他写给我的青春稚嫩的情诗,儿子出生时穿的小衣裤,看一眼,摸一把,日子便从容温润起来。

  偶尔家里只有自己的时候,我会穿上藏了许久的红舞鞋,在合心的旋律里“鲜衣怒马”一回;也会换上各式旗袍,走走猫步,在镜子前“妖娆”一次。

  这个时候,心尖都是软的,矫情也好,做作也罢,只快乐给自己看。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就是舞台上的名伶,水袖、猫步,婀娜了身姿,委婉了唱腔,鲜活了笑颜,而岁月,是衬托我的红红的幕布呵,是渲染我的迷离的灯光。

  都说人生如戏,生活中我一直都是台下看戏的人,我心甘情愿的为我的亲人、朋友的精彩演出而快乐的鼓掌。此时,我给自己做一次演员,准备为自己的精彩鼓掌,怎会不倾情演出呢?听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我想梦有多长,戏也该有多长吧。

  突然想,今生,以梦为马吧,爱着,憧憬着,信马由缰着,挥鞭疾驰着。

  恍惚觉得,心中有一朵花,带着风声似的“噗”地就绽开了一瓣,又绽开了一瓣。那花儿,怕是我悠长悠长的梦吧。

  【播音与主持自备稿件】三

  弯弯曲曲,清清亮亮,细语轻歌,从雾的峡谷,绿的深涧,花的山崖,静静地、朗朗地流了出来。我摇动这支揭黄色的小桨,把自己和船一齐晃进了这缕美丽的梦。这是一缕何等美丽的梦啊!梦的绿,流尚在浏阳河。这绿是从山上流下来的,也是从岩石缝里挤出来的。因此,河水才绿得这般清亮,这般翠蓝。轻风掠过水面,扇动的是绿的波浪;船桨搅动浪花,腾起的是绿的歌唱。就这样,朝朝暮暮,你编织着绿色的岁月,用自己绿色的乳汁,去滋润绿色的河滩、田野、山峦。用绿色的相思,去浇灌绿色的理想、绿色的爱情……我生活的小桨,我理想的小船,我愿终身在浏阳河这条绿色走廊上奔波,去追那永远吸引我的梦。

  【播音与主持自备稿件】四

  牵挂是一种忧伤的美,当你牵挂一个人时,你就会想她是不是也在牵挂你……

  其实,牵挂与被牵挂在我们的生命中是不可缺少的……

  因为喜欢才牵挂,因为这种牵挂是不知对方是否也在牵挂你,所以才会忧伤,而这种忧伤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忧伤会让你心酸悲痛,让你在生活中惴惴不安……

  牵挂对方时,有欢喜有悲伤,用心去感受对方的牵挂,并且送上真诚的祝福。牵挂对方时,会有很多的美妙的联想,有瞬间的甜美。

  牵挂包含着一种欣赏,也包含着爱的成分。

  相互牵挂会让彼此在不知不觉中走进对方,会有一份和谐与默契使对方感动……

  牵挂是心灵散发出的一缕淡香,悠远而绵长。

  牵挂是静溢的思绪,亦美亦纯,亦忧亦愁。

  牵挂是不加任何雕琢,没有矫情装饰。

  牵挂是一份烂漫,一份深沉,一份纯美,一份质朴

  牵挂是一杯清茶,飘荡着淡雅的清香,却苦的有味,苦的醇厚,别有一番韵味。

  牵挂是纯洁,纯真,没有绚丽。

  牵挂是彼此爱慕的情结,美丽而神秘,让你游动,让你兴奋。

  牵挂是没有扭捏,没有矫柔造作。

  牵挂是奔放而热情,是含蓄而深沉。

  牵挂是春风,是夏雨,是秋叶,是冬雪。

  牵挂是生活中鲜活的风景丰富而多彩。

  牵挂是心灵相通的知己,爱的感悟,爱的升华,有满足有陶醉。

  牵挂是一种幸福,是一种隐隐的痛,也是一种真实的感情,也是一种遥遥的祝愿,

  牵挂是遥远的思念,是爱的寄托,是陶醉于温暖的希望,有无穷的魅力,让人神往。

  牵挂是一幅浓郁淡雅的画卷,是自然质朴的情韵。有阳光,有花语,有鸟鸣,有清风,有明月。也有一丝清幽,一丝忧郁,一丝凄凉,一丝失落。

  牵挂是一种忧伤的美……

  【播音与主持自备稿件】五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即连在梦里,也似乎有把伞撑着。而就凭一把伞,躲过一阵潇潇的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连思想也都是潮润润的。每天回家,曲折穿过金门街到厦门街迷宫式的长巷短巷,雨里风里,走入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想这样子的台北凄凄切切完全是黑白片的味道,想整个中国整部中国的历史无非是一张黑白片子,片头到片尾,一直是这样下着雨的。这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从安东尼奥尼那里来的。不过那—块土地是久违了,二十五年,四分之一的世纪,即使有雨,也隔着千山万山,千伞万伞。十五年,一切都断了,只有气候,只有气象报告还牵连在一起,大寒流从那块土地上弥天卷来,这种酷冷吾与古大陆分担。不能扑进她怀里,被她的裙边扫一扫也算是安慰孺慕之情吧。

  这样想时,严寒里竟有一点温暖的感觉了。这样想时,他希望这些狭长的巷子永远延伸下去,他的思路也可以延伸下去,不是金门街到厦门街,而是金门到厦门。他是厦门人,至少是广义的厦门人,二十年来,不住在厦门,住在厦门街,算是嘲弄吧,也算是安慰。不过说到广义,他同样也是广义的江南人,常州人,南京人,川娃儿,五陵少年。杏花春雨江南,那是他的少年时代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清明。安东尼奥尼的镜头摇过去,摇过去又摇过来。残山剩水犹如是,皇天后土犹如是。纭纭黔首、纷纷黎民从北到南犹如是。那里面是中国吗?那里面当然还是中国永远是中国。只是杏花春雨已不再,牧童遥指已不再,剑门细雨渭城轻尘也都已不再。然则他日思夜梦的那片土地,究竟在哪里呢?

  在报纸的头条标题里吗?还是香港的谣言里?还是傅聪的黑键白键马恩聪的跳弓拨弦?还是安东尼奥尼的镜底勒马洲的望中?还是呢,故宫博物院的壁头和玻璃柜内,京戏的锣鼓声中太白和东坡的韵里?

  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因为一个方块字是一个天地。太初有字,于是汉族的心灵他祖先的回忆和希望便有了寄托。譬如凭空写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淅沥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视觉上的这种美感,岂是什么rain也好pluie也好所能满足?翻开一部《辞源》或《辞海》,金木水火土,各成世界,而一入“雨”部,古神州的天颜千变万化,便悉在望中,美丽的霜雪云霞,骇人的雷电霹雹,展露的无非是神的好脾气与坏脾气,气象台百读不厌门外汉百思不解的百科全书。

  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雨在他的伞上这城市百万人的伞上雨衣上屋上天线上,雨下在基隆港在防波堤海峡的船上,清明这季雨。雨是女性,应该最富于感性。雨气空而迷幻,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点薄荷的香味,浓的时候,竟发出草和树林之后特有的淡淡土腥气,也许那竟是蚯蚓的蜗牛的腥气吧,毕竟是惊蛰了啊。也许地上的地下的生命也许古中国层层叠叠的记忆皆蠢蠢而蠕,也许是植物的潜意识和梦紧,那腥气。

  第三次去美国,在高高的丹佛他山居住了两年。美国的西部,多山多沙漠,千里干旱,天,蓝似安格罗萨克逊人的眼睛,地,红如印第安人的肌肤,云,却是罕见的白鸟,落基山簇簇耀目的雪峰上,很少飘云牵雾。一来高,二来干,三来森林线以上,杉柏也止步,中国诗词里“荡胸生层云”或是“商略黄昏雨”的意趣,是落基山上难睹的景象。落基山岭之胜,在石,在雪。那些奇岩怪石,相叠互倚,砌一场惊心动魄的雕塑展览,给太阳和千里的风看。那雪,白得虚虚幻幻,冷得清清醒醒,那股皑皑不绝一仰难尽的气势,压得人呼吸困难,心寒眸酸。不过要领略“白云回望合,青露入看无”的境界,仍须来中国。台湾湿度很高,最饶云气氛题雨意迷离的情调。两度夜宿溪头,树香沁鼻,宵寒袭肘,枕着润碧湿翠苍苍交叠的山影和万缀都歇的俱寂,仙人一样睡去。山中一夜饱雨,次晨醒来,在旭日未升的原始幽静中,冲着隔夜的寒气,踏着满地的断柯折枝和仍在流泻的细股雨水,一径探入森林的秘密,曲曲弯弯,步上山去。溪头的山,树密雾浓,蓊郁的水气从谷底冉冉升起,时稠时稀,蒸腾多姿,幻化无定,只能从雾破云开的空处,窥见乍现即隐的一峰半堑,要纵览全貌,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上山两次,只能在白茫茫里和溪头诸峰玩捉迷藏的游戏。回到台北,世人问起,除了笑而不答心自问,故作神秘之外,实际的印象,也无非山在虚无之间罢了。云绦烟绕,山隐水迢的中国风景,由来予人宋画的韵味。那天下也许是赵家的天下,那山水却是米家的山水。而究竟,是米氏父子下笔像中国的山水,还是中国的山水上只像宋画,恐怕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吧?

  雨不但可嗅,可亲,更可以听。听听那冷雨。听雨,只要不是石破天惊的台风暴雨,在听觉上总是一种美感。大陆上的秋天,无论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骤雨打荷叶,听去总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于今在岛上回味,则在凄楚之外,再笼上一层凄迷了,饶你多少豪情侠气,怕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风吹雨打。一打少年听雨,红烛昏沉。再打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三打白头听雨的僧庐下,这更是亡宋之痛,一颗敏感心灵的一生:楼上,江上,庙里,用冷冷的雨珠子串成。十年前,他曾在一场摧心折骨的鬼雨中迷失了自己。雨,该是一滴湿漓漓的灵魂,窗外在喊谁。

  雨打在树上和瓦上,韵律都清脆可听。尤其是铿铿敲在屋瓦上,那古老的音乐,属于中国。王禹的黄冈,破如椽的大竹为屋瓦。据说住在竹楼上面,急雨声如瀑布,密雪声比碎玉,而无论鼓琴,咏诗,下棋,投壶,共鸣的效果都特别好。这样岂不像住在竹和筒里面,任何细脆的声响,怕都会加倍夸大,反而令人耳朵过敏吧。

  雨天的屋瓦,浮漾湿湿的流光,灰而温柔,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安慰。至于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谁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下雨了”,温柔的灰美人来了,她冰冰的纤手在屋顶拂弄着无数的黑键啊灰键,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黄昏。

  在古老的大陆上,千屋万户是如此。二十多年前,初来这岛上,日式的瓦屋亦是如此。先是天黯了下来,城市像罩在一块巨幅的毛玻璃里,阴影在户内延长复加深。然后凉凉的水意弥漫在空间,风自每一个角落里旋起,感觉得到,每一个屋顶上呼吸沉重都覆着灰云。雨来了,最轻的敲打乐敲打这城市。苍茫的屋顶,远远近近,一张张敲过去,古老的琴,那细细密密的节奏,单调里自有一种柔婉与亲切,滴滴点点滴滴,似幻似真,若孩时在摇篮里,一曲耳熟的童谣摇摇欲睡,母亲吟哦鼻音与喉音。或是在江南的泽国水乡,一大筐绿油油的桑叶被啮于千百头蚕,细细琐琐屑屑,口器与口器咀咀嚼嚼。雨来了,雨来的时候瓦这幺说,一片瓦说千亿片瓦说,说轻轻地奏吧沉沉地弹,徐徐地叩吧挞挞地打,间间歇歇敲一个雨季,即兴演奏从惊蛰到清明,在零落的坟上冷冷奏挽歌,一片瓦吟千亿片瓦吟。

  在旧式的古屋里听雨,听四月,霏霏不绝的黄梅雨,朝夕不断,旬月绵延,湿黏黏的苔藓从石阶下一直侵到舌底,心底。到七月,听台风台雨在古屋顶上一夜盲奏,千层海底的热浪沸沸被狂风挟挟,掀翻整个太平洋只为向他的矮屋檐重重压下,整个海在他的蝎壳上哗哗泻过。不然便是雷雨夜,白烟一般的纱帐里听羯鼓一通又一通,滔天的暴雨滂滂沛沛扑来,强劲的电琵琶忐忐忑忑忐忐忑忑,弹动屋瓦的惊悸腾腾欲掀起。不然便是斜斜的西北雨斜斜刷在窗玻璃上,鞭在墙上打在阔大的芭蕉叶上,一阵寒潮泻过,秋意便弥湿旧式的庭院了。

  在旧式的古屋里听雨,春雨绵绵听到秋雨潇潇,从少年听到中年,听听那冷雨。雨是一种单调而耐听的音乐是室内乐是室外乐,户内听听,户外听听,冷冷,那音乐。雨是一种回忆的音乐,听听那冷雨,回忆江南的雨下得满地是江湖下在桥上和船上,也下在四川在秧田和蛙塘,—下肥了嘉陵江下湿布谷咕咕的啼声,雨是潮潮润润的音乐下在渴望的唇上,舔舔那冷雨。

  因为雨是最最原始的敲打乐从记忆的彼端敲起。瓦是最最低沉的乐器灰蒙蒙的温柔覆盖着听雨的人,瓦是音乐的雨伞撑起。但不久公寓的时代来临,台北你怎么一下子长高了,瓦的音乐竟成了绝响。千片万片的瓦翩翩,美丽的灰蝴蝶纷纷飞走,飞入历史的记忆。现在雨下下来下在水泥的屋顶和墙上,没有音韵的雨季。树也砍光了,那月桂,那枫树,柳树和擎天的巨椰,雨来的时候不再有丛叶嘈嘈切切,闪动湿湿的绿光迎接。鸟声减了啾啾,蛙声沉了咯咯,秋天的虫吟也减了唧唧。七十年代的台北不需要这些,一个乐队接一个乐队便遣散尽了。要听鸡叫,只有去诗经的韵里找。现在只剩下一张黑白片,黑白的默片。

  正如马车的时代去后,三轮车的伕工也去了。曾经在雨夜,三轮车的油布篷挂起,送她回家的途中,篷里的世界小得多可爱,而且躲在警察的辖区以外,雨衣的口袋越大越好,盛得下他的一只手里握一只纤纤的手。台湾的雨季这么长,该有人发明一种宽宽的双人雨衣,一人分穿一只袖子此外的部分就不必分得太苛。而无论工业如何发达,一时似乎还废不了雨伞。只要雨不倾盆,风不横吹,撑一把伞在雨中仍不失古典的韵味。任雨点敲在黑布伞或是透明的塑胶伞上,将骨柄一旋,雨珠向四方喷溅,伞缘便旋成了一圈飞檐。跟女友共一把雨伞,该是一种美丽的合作吧。最好是初恋,有点兴奋,更有点不好意思,若即若离之间,雨不妨下大一点。真正初恋,恐怕是兴奋得不需要伞的,手牵手在雨中狂奔而去,把年轻的长发的肌肤交给漫天的淋淋漓漓,然后向对方的唇上颊上尝凉凉甜甜的雨水。不过那要非常年轻且激情,同时,也只能发生在法国的新潮片里吧。

  大多数的雨伞想不会为约会张开。上班下班,上学放学,菜市来回的途中。现实的伞,灰色的星期三。握着雨伞。他听那冷雨打在伞上。索性更冷一些就好了,他想。索性把湿湿的灰雨冻成干干爽爽的白雨,六角形的结晶体在无风的空中回回旋旋地降下来。等须眉和肩头白尽时,伸手一拂就落了。二十五年,没有受故乡白雨的祝福,或许发上下一点白霜是一种变相的自我补偿吧。一位英雄,经得起多少次雨季?他的额头是水成岩削成还是火成岩?他的心底究竟有多厚的苔藓?厦门街的雨巷走了二十年与记忆等长,—座无瓦的公寓在巷底等他,一盏灯在楼上的雨窗子里,等他回去,向晚餐后的沉思冥想去整理青苔深深的记忆。

  前尘隔海,古屋不再。听听那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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